02-XII

12

今天又是个风和日丽的早晨，虽然是热了点。

屋里的三个人，坐在餐桌前，各占了一个平面，吃着各自的早餐，互不相干。

气氛僵硬的很。

“我吃饱了。”突然，她站了起来，收拾好自己的餐具拿到厨房后，就上楼回房去了。

“我吃饱了。”他也是，收好餐具拿到厨房后，又回到工作室去了。

饭厅里，就只剩下最无辜，平白成了他俩冷战的炮灰的她。

“这两只，到底还要冷战到几时啊？？”无辜的露芝亚，无奈的叹息着。“为什么是我洗碗啊？唉…”继续咬着她的火腿蛋。

叩叩～

这时，响起了敲门声。

“来了！”露芝亚放下手上的早餐，过去开门。“请问是谁啊？

“请问空在吗？”是个长发的美男子，那紫色的瞳眸闪着波光。

“空？噢，小空啊，她在楼上。”

“谢谢。”那男子什么都没说，就直接进了屋，还上了楼梯。他那暗灰色的发丝飘扬着。在他身后，还跟着一男一女。

“诶？先生，等等！”露芝亚打算跟上去阻止，但那男子却似乎不把她当做一回事。然后，她就只好站在那里，看着他们进入如小空的房间。“到底怎么啦？他们是谁啊？”她扶着额，怎么最近这么多麻烦啊？真是要命。

“啊！！”

突然间，楼上传来了尖叫声。

“怎么啦！？”露芝亚一听到叫声，就马上冲了上去。

沙也加也随后到了。

他们进到小空的房间，看到的就是那三个陌生人一字排开。另一方的小空，则跪坐着，双手捂着口鼻，眉头紧锁，眼眶泪水打转。

“父…亲…大…人…”她哽咽着，含糊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。

“父亲大人！？”露芝亚和沙也加不约而同地惊呼和对望。

“我来介绍，这位是我父亲大人。还有这两位是…”小空看着那对看似约13-4岁，身穿昭和时代初中服的一男一女。

“你们好，我叫希若。”少女说。

“我是库若。”少年说。

“希若，库若！？”小空的难以置信，因她万万想不到，眼前这对亭亭玉立，英俊潇洒的男女就是记忆里那两个小孩童。

“小空姐～”希若抱着小空。“人家好想你！”

“希若…”小空回抱。“我也好想念，好想念你们。”

在小空与希若互拥的同时，沙也加则打量着身前这个长发的男人。

暗灰色过腰的长发，精致的轮廓，纤细的五官，这张俊美的脸，即使把它形容成‘尤物’也不为过。尤其是那对紫色的眸子，最令他在意。因为那双眼眸简直跟小空的一模一样。

“小空，你说他是你的父亲，但是，不管我怎么看，令尊也不像这么年长呀…”露芝亚看着那美男子，垂涎着他的美色。

“啊？父亲大人？”小空看了看那美男子，然后看着露芝亚。

“不好意思，差点忘记了吾还没自我介绍。”那美男子站了起来。“吾名叫安布利·杰米尼，是空的监护人。日久以来，真是承蒙照顾了。”他优雅的微笑着，缓缓的地伸出手，风度翩翩。

“哪里哪里，没这回事。”沙也加也有礼貌得站了起来，握住他的手。“我叫水森沙也加，很高兴能见到你。”他的表情和语气是如此的客套。

“沙也加先生，其实吾这次的来到，是为了…”安布利放开沙也加的手，视线也转到小空身上。“吾打算把空带回去。”

“什么？”沙也加愣了。

不只沙也加，小空，露芝亚也一样好不了哪儿去。

“小空姐，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。”希若笑着。

“那可是父亲大人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争取回来的机会。”库若幽幽地说。

“可是…”小空为难地看着众人。

一方面，她终于可以回到那令她朝思梦想的家。但另一方面，她也不舍得离开现在这个家。她不舍得沙也加，不舍得露芝亚，还有理琳，Cherry，丽莎，真一，还有很多很多人，事，物。

还有，她还没找到他，她还不想放弃，她不想就这样回去。

“可是，你有问过小空的意愿吗？”沙也加说。

“那么，空，吾问你，你想跟吾等回去吗？”安布利走到小空面前。

“呃…”小空低下头。“父亲大人，请您给我一些考虑的时间。”

“好，那你要多久的时间？”

“明天，明天我给您答复。”小空抬起头来，又敬又畏地看着安布利。

“好的。吾还有事要办，先告辞。希若，库若。”

“父亲大人，我想留下来跟小空姐一起，可以吗？”希若开口说。

“那吾就走了，明天还会回来的。”说完，他就这样离开了这间房子。

怎么这么不可一世？沙也加心中暗叫不爽。

对了，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。他看向小空。

这时，小空的表情是不知所措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
“小空，你的想法是怎样的呢？”露芝亚问。“要回去吗？”

“不知道，让我好好的想想吧。”小空说完，就走回房间了。

“小空姐，希若跟你一起…”希若想跟上去。

“不要过来，我想一个人想。”小空谈谈的说，然后慢慢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。

至于被留下来的沙也加等人，除了库若以外，个个你眼望我眼，好像就这么望着，就会得到答案似的。

不过才撑不过1分钟，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前后叹气。

小空啊小空，看来这次的决定权，真的只能看你自己的决意了。

她回到房间，躺在床上呆望着那满是云朵的天花板。

然后，她又望望房间的四周。这是沙也加特别为她建的房间。

她很喜欢这间房间，真的很喜欢。

难道，真的要离开这间这么舒适又温暖的房间吗？

可是，她真的好想回家，那个令她朝思梦想的家乡。她想回去天国，每一天都想着。

但另一方面，她又实在放不下人间这里。她一定会很不舍得在这里的朋友的。要是现在就离开的话，她一定会非常挂念他们。

还有更重要的是，她还没确认证实，他到底是不是她所寻找的那个人。

两份思念在她的心里不断地挣扎。

叩叩…

响起了敲门声。

“我可以进来吗？”是库若的声音。

“进来吧，门没锁。”

“小空姐。”他打开门，走到了她的身边。“我有点事想跟你说。”

“什么事？”她用棉被盖住自己。

他坐在她床边，打量着房间四处。好一会儿，他徐徐开口。“其实，你不回去也没关系。如果你想见我们的话，我会下来。”

“什么？”小空拉开被子，自己看着库若。

库若对上了她的双瞳，两人四目交接，谁也没说话。

良久，他又开口。“就照着你心里的想法去做吧，只要你觉得快乐就好了。”说完，他抛出了个苦笑。“我不想看到小空姐每天望着穿界门发呆。”

“库若…”

“我要说的就是这些。不打扰小空姐休息了。”他站起身，走到门边。“啊，对了，你的房间很漂亮。如果我也有这样的房间就好了。”说完，就出去了。

“呃…”小空愣着，看着房门慢慢的合上。

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，笑容又回到了她那精致的脸蛋上。“谢谢你，库若。”

晚上，希若睡小空的房间。露芝亚也霸占了沙也加的房间，硬逼着沙也加睡地铺。库若则一个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。

“库若。”

“嗯？”

小空拿着被子走过来，她把它放在他的腹部上。

“小心着凉了。”

“天使才不会感冒。”嘴上这么说，但也没有拒绝之意。

“我们天使那一套在人间不管用。”小空温柔地笑着。

“怎么说？”

“嗯…我下来的第一天就会口渴，第二天就会感到饥饿。”

“饥饿？是什么感觉的？”库若亮出了好奇的目光。

“很不好受。不过这是用说的不清楚，只要你能多留几天就一定会体会得到。”

“是吗？”

她摸摸他的额头。“好了，早点睡吧。”说完，她就起身上楼回房了。

隔天。

“可以再来一碗吗？”

“呵呵～好的。”小空笑着，接过了库若的碗。

“库若，你有这么饿吗？”希若慢条斯理的把一口又一口的米饭送入口中。

“不是，只是…”他顿了顿。“我发现白米饭很好吃…”声量越来越低。

“这对。”有一口白饭送入口中。

“来，你的白饭。”小空把新填满白饭的碗递给库若。

“谢谢。”接过以后，又是大口大口地吞食。

小空看着他，笑着，也继续自己的早饭。

“白饭有这么好吃吗？“本来就不喜欢吃饭的露芝亚咬着法国包。

叩叩…

这时，门外响起了声音。

“我来开门吧。”沙也加站起来，走到玄关。他把门打开。

“早上好。”那个长发的男人，安布利站在门前，优雅的微笑着。

“早，请进。”虽然不太情愿，但面对小空的监护人仍然必须带着恭敬的态度。

“谢谢。”接着，他就进了屋。

“啊，父亲大人。”小空，库若，希若同时叫出。

这时，露芝亚看着三人。心想：“哇，你们还真喜欢自己的爸爸噢！”

“父亲大人，我们正用早餐呢！你也来吃点好吗？”小空走了过来。
“嗯，好。”他温柔的笑着。

“吾吃饱了，谢谢款待。”完膳后，安布利满足地说。“沙也加先生你做的饭菜味道真不错。”

“谢谢您的赞赏。”

“敬语！？”露芝亚讶异地看着沙也加，心想。

“好了，是时候入正题了。空，你的决议如何？”安布利那对锐利的眸子，不急不缓地移到小空身上，对上了她那清澈透亮的紫色湖泊。

此言一出，整个场面的气温仿佛都降了下来，令人寒刺骨。

所有人把紧张都投到小空身上，一滴不漏，全在她身上。

“我不回去。”

简单的四个字，解脱，跳出，落地。

“为什么！？”希若大叫。这下，目光全移到她身上去了。“为什么不回去？难道你都不想念我们的吗？你知道父亲大人为了争取让你回国…”

“好了，希若，你太多话了。”安布利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。

“呃…对不起。”
“空，你倒说说，为什么不想回国？”
“我好不容易在这里安顿好我的生活，我不想改变。”她深吸一口气。“我在人间这两年来，过得非常充实。我还感受到了人类所受的苦难，饥饿、口渴、疾病、受伤流血，还有生离死别。虽然都是些不好受的事，但是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。在这里，我能感受到我是活着的，活着的感受真好。父亲大人，你可否经历过这些事？”她的眼神，是这么的坚定。她的语气，是这么的肯定。

她要留下来，她深爱着片土地，比出生的地方还爱。

安布利听了，嘴角往上扬得有点无奈，又像是早有所料。几秒后，他便缓缓站起身，一边说：“好吧，你就留下来吧，我不强求。”脸上维持着温柔的笑容。“但是有条件。”

“什么条件？”小空不敢相信，即小心翼翼地问。

这时，安布利轻笑了几下。所有的人看了，都不明白他的用意。

“你进来吧！”响亮但不刺耳的，他往大门叫道。

“进来？谁？”沙也加。

“风。”他扬起了笑。

大门慢慢的打开，门沿上出现了一只小小的手。接着，一颗带着紫色短发的稚嫩脸蛋出现在众人眼前。
“你要好好的照顾她，这就是你留在人间的条件。”安布利说。“你快过来给各位请安”他对门前那小女孩说。

“嗯。”她听了，点点头然后走了过来。“各位下午好，我叫小风，今年5岁。”她对众人行礼。

这一刻，大家都愣着，尤其是小空。她慢慢地走到小女孩面前。

“你是…小风？”她不敢置信地问。

“是的。”小女孩眨了眨她那双闪着波光的银色大眼。

“小…小风！”接下来，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
“为什么小风会…”沙也加疑惑地看着安布利。

“某原因驱使下，小风变成了双子座天使，没有分身的双子座天使。”安布利扬起微笑诡异又神秘。“好啦，我们也不打扰你们太久，是时候走了。希若，库若。”他走向门口。

“那个…父亲大人，我想…”

“你想留下来几天呢？一个星期足够吗？”安布利回头，温柔地看着库若。

“够！绝对足够！谢谢父亲大人！”脸上的畏惧瞬间变成了喜悦。

“这…哼！”是赌气，希若看也不看库若和小空一眼就跟着安布利走出门口。

“好了，我们走了。”

“慢走…咦？人呢？”

话刚传到众人二中耳中，人早已不见踪影了。

“呵呵…这些人真是…”沙也加看着门外，又回头看着小空和小风。“唉…我的人生啊…”他扶着额，无奈又庆幸的笑着。